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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起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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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起吧

周亭馳說從蘇酥第一次原諒他動手的時候,他就在想放蘇酥離開的這件事。他曾經旁敲側擊過蘇酥對於再次回到蘇家的態度,他覺得蘇酥好像並不是很樂意,甚至還有些抗拒的意味。所以他有些猶豫,給與蘇父的那些投資並不全是對蘇酥的補償,還有想為蘇酥鋪墊回家的路。在他還沒有完全安排好的情況下,他也不會輕易地放蘇酥離開。

周亭馳是真心實意地覺得蘇酥是個好姑娘,值得更好的生活。

今天得知方惟到周家來鬧騰,周亭馳心中的好奇更多過於氣憤。方惟與蘇酥青梅竹馬般地長大,是個很不錯的人選。周亭馳從一進門開始,就在悄悄地觀察著方惟。

周亭馳說,蘇酥,其實方惟喜歡你。

他說他用男人的角度去看,方惟是喜歡蘇酥的,方惟的那些舉動都是下意思喜歡的反映。他相信方惟對蘇酥是真心的,所以他願意放蘇酥離開。

財產的分割也很簡單,周亭馳和蘇酥之前做過婚前公證。周亭馳擬定給她幾套房產與三千萬的現金,他是真心實意地希望蘇酥能夠過得更好。

蘇酥婉拒了他的好心,她只留下了市中心繁華地帶的一套小公寓。她不想再回到蘇家,而且蘇家也沒有她的房間。所以她留下了一套小公寓,那裏將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家。

【蘇酥,以後你如果遇到什麽困難,還是可以來找我。】周亭馳送她到公寓離開時,對她許下了承諾。

周小寶不舍地抱住她的腿,哭得一噎一噎的。蘇酥撫摸著他的頭頂,輕柔地安撫【小寶,以後什麽時候想來,就和你爸爸說一聲,讓司機送你過來。】

周小寶神情勉強,在周亭馳的註視下點點頭。【新媽媽,不,蘇阿姨。蘇阿姨,以後小寶會經常來找你的。小寶也會快快長大,保護好蘇阿姨。】

【好。】蘇酥朝舍不得離開的周小寶揮揮手,看著他被周亭馳抱著離開。

周亭馳,除了那個缺點,還真是個非常完美的男人。

蘇酥望著他們父子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,自己關上了門。這間公寓雖然面積不大,卻裝修得非常精致溫馨。而且最令蘇酥感到欣喜萬分的是,客廳裏有著大大的陽臺,臥室有著大大的落地窗。它的采光,以及窗外的景色都非常的好。早晨的陽光溫柔地灑落進臥室內,蘇酥可以坐在窗邊的搖椅上,一邊感受陽光一邊聽著音樂或者看會兒書。而當夜幕降臨後,蘇酥可以在寬敞的陽臺上,看著對岸五彩斑斕的燈光,喝點紅酒享受喧囂又寧靜的生活。

方惟在那天後,沒有再出現。蘇酥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麽,她也懶得去想。蘇家也絕跡在她的生活中,她不知道周亭馳是怎麽和蘇家說的,反正至今蘇家沒有一個人來問過她的去向。她孤孤單單地一個人,生活在五光十色的城市裏。看起來她似乎過得不好,可實際上卻是難得的自在與寧靜。

她在陽臺上種了一些花,還有一些菜。她每天早上會在第一縷陽光出現的時候,提著她的小花壺,仔仔細細地,挨個地澆水。

她生活得很認真,很仔細。

她沒有再去找一些公司上班,她的名字因為林家因為周家在這座城市裏都有了一點的名氣。她不想看到別人或憐憫或輕蔑的目光,所以她在樓下便利店找到一份收銀看店的工作。

周亭馳知道她的近況後,每個月都會給她打一些錢,他說是贍養費。在國外,離婚後丈夫都要給妻子這筆費用的。包括他的前妻,也擁有這筆費用。與蘇酥不同的是,他前妻的贍養費是一次性付清的。

蘇酥想想,就先放著吧。她確實沒有什麽存款,便利店的工資也僅夠溫飽。萬一哪天真要用錢了,她還是得找周亭馳借。在她認識的人裏面,有錢人不少,肯無償借出大筆的估計有且只有周亭馳吧。

周小寶偶爾會來找她,他原本是天天都想來的。可他知道蘇酥在上班,所以他委委屈屈地很久才來一次。蘇酥一般會給他放根小凳子在收銀臺裏面,再給他一個畫本。她在忙的時候,就讓周小寶自己看看畫本,不忙的時候她就會和小寶說說話什麽的。她會很有耐心地聽小寶說他在幼兒園裏發生的故事,會和他一起吐槽幼兒園的夥食不好吃。一大一小,兩個腦袋在收銀臺嘀嘀咕咕。等到吃完晚飯,蘇酥才會讓周家的司機來接走周小寶。他的作息非常規律,這是周亭馳的要求,蘇酥也覺得沒什麽不好。

方惟的再次出現,是隨著便利店門口的‘歡迎光臨’機械聲一起的。

蘇酥看著他,眼裏沒有任何的波動。她木然地看著他走進便利店,走到自己的面前。

【小酥,原來你在這裏。】相對於蘇酥的淡漠,方惟則有些激動。【我……】

【那天是我有些沖動了。】方惟話音還沒有落下,蘇酥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。

他果然……只是沖動啊。蘇酥即便做了千萬遍這樣的預設,但在親耳聽見後,她還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。他總是那麽輕易地就打碎她的所有希望,再退到遠處冷冷旁觀。

方惟在商場上歷練出來的那些冷靜自持,在看到蘇酥的這一刻都化作烏有。他笨拙地解釋【那天我不該直接沖到周家,讓你難堪的。我回去之後,我想了很久。我也和我爸媽都說清楚了。】

【蘇酥。】他擡起頭,眼神明亮又堅定。【我們在一起吧。】

蘇酥沒有回應他的話,只是默默地打量著他的神情。她想從他的神情裏去尋找,尋找這句話的真實性。他是在逗自己玩,還是真心地說出這句話。

她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眼中過,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選擇中,哪怕是備選都不曾有過。

【小酥,我想我是喜歡你的。】

這一句仿佛晴天霹靂,讓瀑布停止流動,讓世界停止運轉。蘇酥不可置信地望著他,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。

他說他是喜歡她的。

她曾經那麽遙不可及的夢想,在她絕望地放棄後,就這樣水靈靈地出現了。

【我不需要憐憫與愧疚。】蘇酥努力地偏過自己僵硬的頭【你做的沒什麽不對。】

【但是方惟,我想我那天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。你不需要對我感到愧疚與憐憫,我過得很好。現在我也離開周亭馳了,以後不會又人打我。我吃穿不愁,生活得很滿足。】

【所以,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與愧疚。我是真的,真的很幸福。】

最後幾個字,蘇酥說得非常用力。

【我知道!】方惟上前,握住蘇酥的手。【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幸福。但蘇酥,我是說真的,我很喜歡你。我想和你在一起。】

【沒有你,我會過得很不幸福。】

方惟低下頭,眼睛裏盛滿了情愫。【我想我應該是很早就喜歡你了。所以我在寨子裏看見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,我才會特地跑到你的面前,將你帶回蘇家。我以為周亭馳會待你很好,結果周亭馳卻在家暴你。那天我看到你身上的傷痕,我就沒辦法平靜。我沖到周家,想將你放在我的身後,我想保護你,讓你不再受到傷害。】

【這些,不是因為我愧疚和憐憫,是因為我在意你,我喜歡你。看到你受傷,我也會跟著痛。】

【小酥,所以你能和我在一起嗎?】

【小酥,其實你的心思我都知道。奶奶以前經常說,世界上不會有一個人無緣無故地對另外一個人好。除了有所求,就是因為喜歡,非常的喜歡,不計回報的喜歡。】

【我知道你對我的好,就是因為喜歡。可那時候的我,卻總覺得別扭,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你的這份喜歡。所以我只好裝作視而不見,盡量地忽視你的存在。】

【小酥,我也知道我其實挺混蛋的。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?給我一次也喜歡你、珍惜你的機會?】

原來他真的……什麽都知道。

蘇酥不知道應該如何,面對方惟突如其來的告白。那些她以前深藏的、隱秘的少女時代的心事,那個人全部都看在眼裏。少女時代的夢想,似乎伸手就可以觸及,可她卻仍舊非常不安。

“沈醫生。”

我還記得那天的蘇酥是那樣的興高采烈,她像只小鳥歡快地飛進了我的診室裏。

“沈醫生,你知道嗎?他說他喜歡我,還說要和我在一起。”

她的話語是壓抑不住的開心,原本以為是一段無望的單戀,卻在某一天變成互相喜歡。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,不就是你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你嗎?

笑得如此明媚的蘇酥,我也是第一次見到。她身上那層若有似無得抑郁仿佛已經剝得幹幹凈凈。現在的蘇酥,就像窗外那顆明亮的太陽。

“那你們是在一起了嗎?”我笑著問她,看樣子她的病情應該會有所好轉了。

蘇酥搖搖頭,略微有些苦惱。“我還沒有答應他,我總覺得……有些不太現實。好像只是一場夢境。”

我拍拍她的手,“現在可不是夢境喔。”

“如果你覺得這是一件能讓你開心的事情,你就去做。如果你覺得它並不讓你的情緒更好,那麽你也可以繼續保持你目前的生活狀態。”

蘇酥認真地聽著我的話,笑容微微有些淡。“沈醫生,不管是好是壞。我還是想試試。”還是想試試,站在他的身邊,成為被他所眷念的那個人會是什麽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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